界面新闻记者 | 穆玥

近年来，国内量化私募快速发展。据私募排排网数据，截至2025年4月底，管理规模超过50亿元的头部量化私募共有66家，其中百亿量化私募达到38家。

然而，作为国内最早一批突破百亿规模大关的量化私募之一，上海富善投资近年来却不断滑坡，中基协数据显示，目前公司的管理规模仅为5-10亿元。

根据Wind数据，上海富善投资旗下一共备案过214只产品，其中151只已经提前清算，占比70.56%；16只延期清算，占比7.48%；3只投顾协议已终止；2只为正常清算；有42只正在运行，占比19.63%。同时公司仍在运作的42只产品中，有22只截至2025年第一季度报送的存续规模已经不足1000万元，占比过半。

从100亿+到不足10个亿，上海富善投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？

上海富善投资成立于2013年4月，主要从事二级市场投资业务，包含量化CTA、网下打新、上市公司定向增发、海外美元基金等。公司实际控制人林成栋曾历任上海融泰投资总经理、西部证券资产管理部高级经理，也曾是知名私募朱雀投资的合伙人之一。

根据天眼查数据，上海富善投资最初一共有5位创始股东，除了林成栋以外，还包括知名百亿量化私募明汯投资的创始人裘慧明、朱雀股权投资以及陈宇、潘智勇。2014年4月，裘慧明正式成立明汯投资，随后于同年年底退出上海富善投资股东之列，潘智勇和陈宇也分别在2015年12月和2017年12月退出，林成栋的持股比例随之上升至90%。

虽然创始股东频繁退出，但是上海富善投资前期的发展却颇为顺遂，据第三方平台统计数据，2017年9月公司的管理规模首次突破了100亿元大关。

之后，上海富善投资的股东阵营继续经历多次变动。2018年3月，顾金丽曾一度成为公司持股20%的股东，林成栋的持股比例暂时下降至70%；次年2月顾金丽不再担任该公司股东，林成栋的持股比例重新回到90%；2020年3月，朱雀股权投资也选择了退出，林成栋的持股比例进一步上升至99%，崔磊新进成为上海富善投资持股1%的股东，随后至今该公司的股东暂未发生新的变化。

股东频繁生变的同时，站上百亿规模以后的上海富善投资开始浮现出“人事危机”。

一般来说，随着私募管理规模的攀升，对相关人员的需求也会更多。但是根据天眼查APP数据，自2018年开始上海富善投资的参保人数却逐步下降，至2020年一度回落至仅为19人，相较于2017年的峰值37人，减员数量近半。其中2018年-2020年公司各年度的参保人数分别减少2人、9人和7人。

中基协数据显示，截至今年5月21日，上海富善投资的全职员工仅为10人。

中基协披露的信息还显示，2021年6月，上海富善投资原股票部总监、副总经理、基金经理倪金晶创立的上海合骥私募正式成立，并在同年9月完成登记备案，目前该公司的管理规模为20-50亿元。

上海合骥私募一共有19位取得了基金从业资格的员工，其中除了倪金晶以外，另有6名员工此前都曾供职于上海富善投资，从基金从业资格备案的情况来看，其中3人离开上海富善投资的时间在2021年，另外3人离开的时间在2024年。

Wind数据显示，2014年-2021年上海富善投资每年成立的新产品数量均不少于10只，但是2022年和2023年公司分别仅成立6只和2只新产品，此后至今再也没有成立新产品。

根据天眼查APP数据，上海富善投资曾在2022年1月新进成为上海合骥私募持股10%的股东，直到2024年11月退出。截至目前倪金晶累计持有上海合骥私募99.7%的股份，另有武文韬间接持有公司另外0.3%的股份。

实际上，上海富善投资曾尝试参与打造新的私募平台，不过后续进展均不乐观。

2015年5月，林成栋创办的上海富善均宜资产正式成立，不过2016年8月公司已经公告注销了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管理人登记，之后该公司于2019年6月注销工商登记。

据天眼查APP数据，林成栋最初持有上海富善均宜资产92.9%的股份，随后持股比例一路增加至94.9%，直到2017年4月退出公司股东之列，同时顾金丽成为该公司持股99%的大股东，直至公司注销。另外，倪金晶也曾是上海富善均宜资产持股1%的创始股东之一，直至2017年4月退出。

2018年7月，上海富善投资成为另一家私募上海肇万资产持股35%的创始股东之一，持股比例仅次于其实际控制人崔磊的40%，该公司另外25%的股份则由顾金丽持有。大约一年后顾金丽退出上海肇万资产，2022年9月上海富善投资持有的上海肇万资产35%的股份转至自然人郁玲玲的手中，直到2023年11月郁玲玲也退出该公司股东之列。自2021年4月以来，郁玲玲为上海富善投资的监事。

截至目前，上海肇万资产的管理规模为0-5亿元，崔磊累计持有上海肇万资产75%的股权，同时持有上海富善投资1%的股份。

近年来上海富善投资旗下部分产品的业绩表现也大不如从前。

Wind数据显示，公司旗下近期仍有业绩更新的产品一共有两只。采用量化趋势策略的“富善投资-沣时1号致远CTA1期”成立于2019年3月，至2022年7月中旬累计收益率一度达到76%，不过此后至今产品净值再也没能刷出新高。采用定向增发策略的“汇远量化定增3期”成立于2016年7月，至2021年11月中旬累计收益率一度达到173.3%，随后产品净值出现大幅回撤，截至今年5月16日最新净值已经回落至1.318，相较于历史高点区间回撤达51.77%。

此外，2023年7月，上海富善投资曾因在开展私募基金业务过程中，未谨慎核实投资者与投资标的的关联关系，未尽谨慎勤勉义务，被上海证监局采取责令改正的行政监管措施。

今年1月，中基协也开出纪律处分决定书对上海富善投资进行警告。

处分决定书显示，上海富善投资主要存在两项违规行为，一是未尽谨慎勤勉义务，二是未有效执行内部控制制度。

具体来看，根据上海监管局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、机构情况说明、“富善投资-汇远10期”托管账户流水和证券交易记录，“汇远10期”从二级市场买入相关公司发行的债券、债务融资工具，“汇远10期”的投资者为前述债券发行人的关联方，上海富善投资在开展私募基金业务过程中，未谨慎核实投资者与投资标的的关联关系，未尽谨慎勉义务。

《上海富善投资有限公司投资决策委员会管理制度》规定了公司投决会组成、投决形式、生效决议等具体要求，上海富善投资未能向协会提交“汇远10期”按照该制度规定留存的投资决策文件，仅提交了《投资决策委员会决策意见表》，该文件无法满足公司内部制度规定的投决会生效会议纪要的要件，未写明会议地点、参会人员、表决结果等重要内容。